“咳咳，咳咳。”
等等，谁是渣男？你说的这个赤井秀一是我认识的那个赤井秀一吗？你这个赤井秀一是我前室友？
这不怪兰斯顿惊讶，在他和赤井秀一这人从中学到大学相处的几年里，这家伙可从来没有表现太多对这方面的兴趣。无论是大学时期还是中学时期，赤井本人除了那种必要的社交活动外，几乎不参加什么活动。同时他也不与周围的女生有多少深入的交流，自然也没有那种当渣男的机会。大学时期，赤井秀一一天虽然不参加那些活动，但他也没有待在家里，有空就会出门。作为室友，兰斯顿也很好奇这家伙一天在外忙些什么以及人的精力怎么能充沛成这样。
他不是这种人吧？好想直接发消息问他。
就这样兰斯顿抱着对前室友情感的关心与好奇心点进了那个帖子。加载失败；刷新页面，还是加载失败。他不信邪地来回折腾了好几次，结果发现只能查看论坛的主页，而详细的帖子内容是看不到的。
没办法，兰斯顿只好留在论坛主页，就算能看到的只有第一页的各个标题，忽略那些有点离谱和抽象的话，一路看下来能够得到的信息也够震撼兰斯顿的了。“贝尔摩德”，不就是不久前他的那名“面试官”吗，这是他看到的第二个熟悉的名字。这是一种酒的名字，估计是那个女人的代号。他还看到了另外几种酒：琴酒、伏特加、波本。
怎么说，这就是自己未来同事？嗯，自己下家公司的企业文化还挺有意思的，老板你不会是什么酒蒙子吧？话说为了融入这种企业文化，我需要给自己也取个酒名吗？可是我不爱喝酒更爱和可乐怎么办？
想着想着，兰斯顿把自己给逗笑了。
现在外面天已经亮了，也嘈杂了起来，用不了多久兰斯顿就又要出门了。
看了老久电脑的兰斯顿抬起头伸了个懒腰，他根据论坛上这些内容多多少少猜出点信息。比如说，他知道了他现在入职的公司可能是某部文艺作品里的反派组织，他的未来同事也疑似是里面的反派角色。这点他倒无所谓，他对自己还是有清晰的认知的，自己在那干不是干，何况看他们杀人放火都不怎么害怕的高调行为，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这是个什么性质的组织吧。
对兰斯顿来说，两份工作都差不多，反正都是违法犯罪，和一群知道自己在犯罪的人当同事总比一群觉得自己是在履行教义而不是在犯罪的人当同事好。况且，天外启示教那群人还总喜欢一天天监视和控制他人，其他工作环境再怎么样也是差不多，而不会更糟。
话说回到论坛上，除了了解到了自己未来的工作环境之外，兰斯顿还知道了自己前室友是这部或者这系列作品的主要角色之一。嗯，这让他今天在短短一个小时内第二次生出和前室友联系的想法。
算了。兰斯顿摇摇头，去收拾了一下自己，他待会儿要去教会一趟。
实话实说，兰斯顿对天外启示教都没什么好感，但他想直接离职大卫·赫伯特是肯定不会轻易放他离开的，他昨晚回家之前就询问了那个代号为贝尔摩德的女人这个问题。据她所说，他们底下有家医药公司，曾经有位在在这家医药公司任职的生物学博士在报纸上批判过天外启示教。
然后呢，兰斯顿问。
“本来上面很讨厌这家伙惹麻烦的行为的，但是还没来得及派人去解决他，他就在路上被一辆装着□□的车辆给撞上了。”贝尔摩德说完这句继续道，“之后那家医药公司在纽约的分部发生了爆炸。你难道不知道这间事吗？”
兰斯顿摇头：“我记得爆炸那事，但是那时候我还没加入，而且我一般只负责财政这方面，偶尔去当个吉祥物吸引点人。哦，你们跟他们也算有仇。所以，什么时候动手？”
“如果大卫·赫伯特死......”
她话没说完，兰斯顿就打断：“不能，你能想要钱的话，我想办法直接转移出来，其他没办法。”
于是，兰斯顿还得继续留在教会，等到时候他们派人来和他合作。
今天是天外启示教作“集体早课”的日子，主要内容就是大卫·赫伯特在上面大谈特谈加深信徒的信任。其他时间也有差不多的活动，这天特殊就特殊在所有人都要去，平时兰斯顿懒得早起听那人废话，但这天也不得不去。
迈入教会大厅的第一时间，大卫·赫伯特就对兰斯顿露出个和蔼的微笑，他长得还算慈眉善目，也难怪能骗到不少人。
大厅最前方有个演讲台，大卫·赫伯特就站在上面的最中间位置，两旁的位置属于教会除教主意外的其他高层人员。兰斯顿虽然根本不信大卫的鬼话，并且也没背不下教会的那一大堆教义，也不擅长给别人传教，但由于他与教主能不能放心花钱有关，所以大卫还是给了他高层的位置。自然，他往大卫·赫伯特右手边一站就开始发呆，他实在是听不下去这人的那一套胡扯。
真是艰难的几个小时，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不到而且还经历了一堆破事的兰斯顿要不是还是站着的，估计早就睡着了。
向其他教徒们告别后，兰斯顿直奔机场而去，目标华盛顿。本来昨天他就应该直飞华盛顿的，如果不是他爸留下的烂摊子绊住他的话。
*
海素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披散着头发，脸色如常，像睡美人那样等待着属于她的王子。不过，现实中可没有什么爱情的魔法，属于她的只有病房冰冷的天花板。
医生告诉兰斯顿，他们尽力了，她是活下来了，但她大脑受到了伤害，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她成了植物人。
兰斯顿坐在病床旁边，静静地盯着病床上的闭着眼的女孩。
他想起他俩很小的时候，当时他们一家去电影院看电影，那天他们晚上看完在回家路上，她被父亲抱在怀里，挥着两只手臂模仿着电影主角的样子，大声嚷嚷她也要当大明星拍电影。大家听到后一起发出善意的哄笑，父亲用自己脸上的胡茬去扎她柔软细嫩的脸蛋。母亲开玩笑地说，好啊，你哥哥去当导演，专门给你拍电影好不好？
他还想起她加入学校戏剧社的第一次表演，他特意请假飞去看她的表演。
……
他还想起他俩在不久之前还在吵架，两人隔着电话对对方说出各种恶毒的脏话。
他像身陷流沙的是，回忆如同沙砾，从四面八方涌来，吞没了他。
美好的，痛苦的，快乐的，难过的，过去了的，虚假的，再也无法找回的。
实际上，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如儿时好，这也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的错。自从父母离婚分居后，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上次见面还是兰斯顿刚上大学那会。海素想要上戏剧学院，但父母双方都不同意，兰斯顿倒是因为喜欢电影很支持她，但他目前也没有能力在实质上给予帮助。
他刚上大学时，海素偷偷跑到纽约来看过他。海素问他喜欢电影怎么不去当导演，他那时回答他要努力赚钱资助某人勇闯好莱坞。说完两人一起在校门口大笑。
海素活得很痛苦，她总是在期待着来自父母的爱，无法认清他们没有能力和富裕去爱她。兰斯顿想要嘲笑他，嘲笑她无法接受没有人爱她的事实，可他看着女孩亮亮的眼睛就说不出口。何况他也总是在期待着母亲真心的爱和对过去的愧疚。
他想：我还是爱她的，因为我好像现在只有去爱她了。
*
兰斯顿将海素从华盛顿转移到了纽约郊外的一所疗养院。
回到家，兰斯顿一脸茫然地瘫在床上，他几年前可想不到现在这种情况。突然想起自己可能就是一部文艺作品里的人物或者说就只是个可能连场都没出过的npc，难过他的人生过得如此狼狈。他的人生像是拍摄进行到一半就烂尾的电影。
他打开电脑进入那个神秘的论坛，他试图从陌生世界的陌生网友的直言片语中寻找到些许自己或者自己妹妹的一点痕迹。
很遗憾，他什么也没有找到，只有陌生的异国姓名和不熟悉的酒名。
所以，我只是个连场都出不了的npc吧。
唉，兰斯顿又趟回去了。